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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儿穿的裙子是什么花

发布时间: 2022-05-10 18:01:31

A. 跪求姥姥语录全文

姥姥语录

第1节:开篇 心到就好 1
第2节:开篇 心到就好(2) 3
第3节:天黑了(1) 4
第4节:天黑了(2) 5
第5节:天黑了(3) 7
第6节:天黑了(4) 8
第7节:天黑了(5) 9
第8节:天黑了(6) 10
第9节:我不敢为她送行(1) 12
第10节:我不敢为她送行(2) 13
第11节:姥姥挣钱了(1) 15
第12节:姥姥挣钱了(2) 16
第13节:姥姥挣钱了(3) 17
第14节:姥姥挣钱了(4) 19
第15节:姥姥挣钱了(5) 20
第16节:姥姥挣钱了(6) 22
第17节:姥姥挣钱了(7) 23
第18节:姥姥挣钱了(8) 24
第19节:好心加好心,就是搅人心(1) 25
第20节:好心加好心,就是搅人心(2) 27
第21节:好心加好心,就是搅人心(3) 28
第22节:姥姥的冬天(1) 29
第23节:姥姥的冬天(2) 31
第24节:姥姥的冬天(3) 32
第25节:三个爸爸(1) 33
第26节:三个爸爸(2) 34
第27节:三个爸爸(3) 36

第1节:开篇 心到就好

开篇 心到就好

写本《姥姥语录》是姥姥生前我俩就说定了的。

记得第一次跟姥姥说这事的时候,她那个只剩下一颗牙的嘴笑得都流出了哈喇子:“人家毛主席说的话才能叫语录,我一个大字不识的老婆子说的些没用的话还敢叫语录,那不叫人笑掉大牙?”

躺在姥姥的床上的我也笑翻了。你想嘛,一个只剩下一颗牙的人还说“笑掉大牙”,多可笑呀。

我跟姥姥商量:“是现在写,还是……”

姥姥接话可快了:“等我死了再写吧,反正丢人我也不知道了。光着腚推磨,转着圈丢人,你自己丢去吧,反正你脸皮也厚。”

“你可别后悔呀老太太,你是作者之一,咱俩联合出版。刘鸿卿、倪萍,我把你大名写在前头,稿费咱俩各一半儿。”

姥姥眼睛一亮。

想起十四年前写《日子》那会儿,姥姥陪在我身边,我坐着写,她站着翻,我写一张她翻一页,可怜的姥姥翻半天也不知道我都写了些啥,偶尔给她念一段,她还常常制止:“别为我耽误那些工夫了。起早贪黑地写能挣多少钱?”

“一本书二十二块。”

“那还真不上算,写这么些个字才二十二块,连个工夫钱都挣不回。不上算,不上算??”

呜,姥姥以为我一共才挣二十二块呢!

只剩一颗牙的姥姥忧伤地望着窗外:“咳,俺这阵儿要钱可是一点用也没有了。天黑了,俺得走喽,俺那个地方一分钱也不用花……”姥姥知道自己要走了。

前年,活了九十九岁的姥姥真的走了,我的天也黑了。

姥姥是我家的一杆秤,遇到啥事上姥姥的秤上称一称,半斤八两所差无几。

姥姥走了,留下了秤。

姥姥的秤有两杆,大秤、小秤。她的大秤是人人都可以称的,叫公家的秤,是以大多数人的利益和公平为准星的,小秤是自家的秤。大秤、小秤的秤砣分量相差很大。

我也曾让她称过《姥姥语录》,姥姥说:“上大秤称也就二两吧,咱家的秤能称个十两八两的。”

在姥姥的眼里,家里多大的事上了公家的秤都是很轻的分量。姥姥说得真准,现如今图书市场那么繁荣,好书有的是,一本小画书真的也就二两吧。但我还是拿起笔写了,因为姥姥语录得张贴出去。

第2节:开篇 心到就好(2)

姥姥的语录当真那么需要让外人看看吗?列出三十个题目后我也茫然了。真像姥姥说的那样,字里字外都是些“人人都明白的理儿,家家都遇上过的事儿”,有必要再唠叨吗?

稿纸放在桌子上,每天该忙啥忙啥。怪了,常常是忙完了该忙的事就身不由己坐到桌前往稿纸上写字。几天下来,满纸写的都是姥姥的语录。

这些萝卜白菜的理儿,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我怎么那么念念不忘呀?是我老了吧?是我跟不上这个时代了吧?可是认识姥姥的人,熟悉我的朋友见了我总是问起姥姥,提起姥姥语录。

敬一丹每回见了我一定有一句话是不忘的:“姥姥还好吧?”只是一年比一年问的语气迟缓。

去年主持人“六十年六十人”在浙江颁奖,她又问:“姥姥……还……好吗?”我说:“不好,走了。”一丹说她始终不敢问,是因为姥姥快一百岁了,问候都得小心翼翼。

中午吃饭,张越、岩松、一丹我们坐一桌,又说起了姥姥,说得一丹大眼睛哗哗地流泪,其实我们说的也都是些白菜萝卜的事。张越说“三八”百年庆典,她就想请姥姥这样一位普通百姓做嘉宾,我心想,如果姥姥在,她那些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拿到全国观众面前,不就真成了姥姥说的让观众“笑掉大牙”了吗?姥姥说:“人最值钱的就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没个分量你往大秤上站站试试?那个秤砣动都不动。”

白岩松也是。去年我和他去上海参加《南方周末》二十五周年庆,回来的飞机上我们又说起姥姥。一路的飞行,一路的姥姥。飞机落地了,姥姥还在我俩的嘴边挂着。

岩松说:“有学历的人,不一定有文化;没学历的人,不一定没文化。”临说再见,他还嘱咐我:“倪姐,快写写姥姥吧,我们需要姥姥的精神。”

我咬着牙不写姥姥。

《南方周末》希望我开个专栏专门写姥姥,为此他们的副主编和张英还专程来北京找我说这个事儿,我也始终没有动笔。这些年本子上胡写乱划了很多字,但很少写姥姥—近乡情怯?不知道。这是我最爱的人,是我最了解的人,也是离我最近的人,可是落在纸上却常常模糊不清,好像我就是她,她就是我。
随着姥姥的远去,我充盈的泪水逐渐往心里流淌的时候,想念灌满了我的灵魂,我开始寻找姥姥。家里每一个角落、每一样东西都是我们和姥姥一同拥有的,现在这个人不在了,我找不到了。

可是冥冥之中,姥姥又无处不在。

我知道,我是一直不敢找!我知道,还用找吗?姥姥一直都在我心里,在我的灵魂里。不用想念,姥姥没死,走了的只是那个躯体。

我开始和姥姥说话了。

儿子说:“妈妈,这几天你老说山东话。”

“是吗?”

我知道,不是我在说,是姥姥在说。

第3节:天黑了(1)

天黑了

姥姥说:“天黑了,谁能拉着太阳不让它下山?你就得躺下。孩子,不怕,多黑的天到头了也得亮。”

姥姥走的那年春节我还跟她说:“挺住啊老太太,使使劲,怎么着咱们也得混个百岁老人。”

姥姥说:“有些事能使使劲,有些事啊就使不上劲了,天黑了,谁也挡不住喽!”

“姥姥,你怕死吗?”

“是个人就没有不怕死的。”

“那你这一辈子说了多少回‘死了算了’?好像你不怕死,早就活够本儿了。”

“孩子你记住,人说话,一半儿是用嘴说,一半儿是用心说。用嘴说的话你倒着听就行了,用心说的话才是真的。”

“哈哈,老太太,那你这一辈子说了半辈子假话呀?”

“也不能这么说。你想啊,说话是不是给别人听的?哪有自己对自己说的?给别人听的话就得先替别人想,人家愿不愿意听,听了难不难受、高不高兴。这一来二去,你的话就变了一半儿了。你看见人家脸上有个黑点,你不用直说。人家自己的脸,不比你更清楚吗?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你要真想说,你就先说自己脸上也有个黑点,人家听了心里就好受些了。”

哦,凡事要替别人想。

“姥姥,你走了以后我想你怎么办?每年清明还得给你上坟吧?”

“不用,活着那些人就够你忙乎的了,人死了啥都没有了,别弄这些个没有用的摆设了,那都是弄给别人看的。我认识你这个人快五十年了,我最知道你了,不用上坟。”

第4节:天黑了(2)

姥姥走后我真的没敢去看她。

越不敢去心里越惦记。

去年夏天,儿子去姥姥家的水门口村过暑假,我派他代我去看看老奶奶。儿子回来说,老奶奶就躺在村口河边一个小山包的一堆土里。土堆前有块石头,上面写着姥爷和姥姥的名字:倪润太、刘鸿卿,土堆上面有些绿草,别的啥都没有了。儿子用手比划着土堆的大小,看着他那副天真的样儿,我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挡不住。很久没有这样哭了,心疼姥姥如今的日子,孤单、清冷。

我也最知道姥姥了,她本质上是一个热爱生活的人,一副柔弱的肩膀,一双三寸的小脚,热热闹闹忙忙乎乎地拉扯了一大群孩子以及孩子的孩子,走的时候是四世同堂。

这是姥姥想要的日子吗?是,其实也不是。

“姥姥,如果还有来世,你还会生那么多孩子吗?”

姥姥反问我:“你说呢?”

我不希望姥姥再那么辛苦了,“不生了”。

我也不生。如果还是做主持人、做演员这个工作,我就不要孩子也不要家。我盼着现场直播之前,先在一个安静的属于自己的花园房子里睡上一大觉,起来洗个澡、喝一杯咖啡,再清清爽爽地去化妆,精精神神地去演播厅,无牵无挂。晚上回来,舒舒服服地泡上一个玫瑰浴,点一支香烟,喝一杯红酒,翻一本闲书。哪像现在呀,给全家蒸上包子,熬上稀饭,抹把脸就提溜着裙子去直播了。不管多晚回家,一大家子人还等着你,温暖是温暖了,可累人、累心啊!我都佩服自己,那些年是怎么混下来的?

“人哪,就是穿着棉袄盼着裙子,穿着裙子又想着棉袄。要不是这些人在家等着你,你在电视上兴许就不会说人话了。”

明白姥姥的意思了吧?这是对我主持风格的高度评价:说人话。

“那你的意思,来世你还会选择当一个这么多孩子的母亲,当一个这么多孙子、外甥(山东等地称外孙、外孙女为外甥)的奶奶、姥姥?”

“你和我不一样,你生下来是为老(好)些人活着的,有杆大秤称着你,俺这路人都是小秤盘里的人,少一个多俩的都一样。”

第5节:天黑了(3)

姥姥始终没给个具体答案。她不能想象没有家人、没有孩子,她这一生怎么个过法,但是姥姥觉得我是可以一个人成为一个家的那种人,我是有社会使命的那个人。哈,真会戴高帽子,谁给我的使命?

“姥姥,有多少家人、有多少孩子,最后走时还不是孤身一人?谁能携家带口地走啊?”

姥姥笑了:“分批分个儿地走啊,就像分批分个儿地来一样,早早晚晚地又走到一块儿了。”

是安慰还是信念?姥姥始终相信下辈子我们还是一家人。这是她对家的无限眷恋和对生命延续的阐释。

人为什么终究是会死去的呢?

知道姥姥走了的那天我在东北拍戏。晚上六点刚过,哈尔滨已经天黑了,小姨发来一条短信:“六点十分,姥姥平静地走了。”看了短信,我竟然很平静,无数次地想过姥姥的走,天最终是要黑的。我一滴眼泪也没掉,只是不停地在纸上写着“刘鸿卿”三个字,姥姥的名字。

一个不认字的老太太还有个挺有学问的名儿!她的父亲是个识文断字的人。只因为姥姥生为女性,否则她一定是个“念大本书、写大本字的读书人”。这是姥姥对文化人的评述,也是她常指给我们晚辈儿的光明之道。

天黑了,姥姥走了,窗外冒青烟的雪无声地陪着我。屋里漆黑一片,我庆幸这样的时刻身边没别人,这是我最向往的时刻,我的心是自由的。我把写满姥姥名字的纸贴在结了冰又有哈气的双层玻璃窗上,“刘鸿卿”三个字化开了,模糊了,看不清了,升腾了……

看着小姨的短信,心里想的却是半个月前和姥姥在威海见的最后一面。我这位认识了快五十年的最亲的人、最爱的人、最可信赖的老朋友一句话也没和我说,我甚至觉得她都不知道我在她身边。我们就这样永久地分开了,从此天上人间。

其实,姥姥病危的通知已经发了三次了,我心里早有准备,这个早恨不能童年就有。

太爱一个人、太依赖一个人,就一定最怕这个人离你而去。小时候惹大祸了,姥姥最重的一句话就是:“小外甥啊,你得气死我呀!”多大的错我一下子就能改了。

第6节:天黑了(4)

“没有了姥姥我怎么办?”

“有你妈呀!”

那时我觉得姥姥就是妈,妈就是姥姥。

我经常问:“为什么不是先有姥姥后有妈呀?”

姥姥也不避讳生孩子、结婚这类小孩子不能听的“秘密”,所以三岁多的我就敢在众人饭桌上大声地说:“我知道我姥姥和姥爷睡了觉,嘀里嘟噜地生了我妈、我大舅、我大姨……我妈我爸又嘀里嘟噜地生了我和我哥,我又嘀里嘟噜地生了我的孩子……”

众人大笑。我妈嫌姥姥太惯我,教育方法太农民,姥姥却欢喜:“一堆孩子都这么拉扯大的,同样的饭,同样的话,萍儿这孩子就是块有数的海绵,该吸收的一点也拉不下。”

偶尔发个烧,即使烧得很高,姥姥也从不带我去医院。她像揉面一样把我放在炕上,浑身上下从头到脚揉上一遍,揉过的我就像被水洗过一样,高烧立刻就退了。再看看姥姥,出的汗比我还多。享受着姥姥的敲打,体味着姥姥的汗水,高烧一次,长大一次。那时我盼着姥姥也高烧,我也想用汗水洗一遍衣服,可姥姥从来不病。

长大了才知道,姥姥的病是到九十九要死了才叫病啊!一生都不给别人添麻烦的人病了也不是病啊,想想这些我的心生疼,连生病都不舍得,铁打的姥姥啊!

五十年了,活在我面前的姥姥从来都是一副硬硬朗朗的模样,连体重一生也只在上下两斤浮动。健健康康的姥姥,血流充盈的姥姥,怎么会停止呼吸呢?我不敢面对将要死去的姥姥,不敢看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姥姥是什么样子。

我预感,如果再不敢去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那天我没跟任何人打招呼,早起七点的飞机就去了威海。出了烟台机场,我打了一辆出租车,三百二十块钱把我送到了威海最好的医院。

五十年了,这是我和姥姥第一次在医院见面。无论是她,无论是我,我们都是多么健康、多么坚强啊。两个一辈子都怕麻烦别人的女人大病没得过,小病没看过,挺挺、咬咬牙就过去了,这最后一面竟然是在医院里。

高级的病床上躺着插满了各种管子的姥姥,一辈子爱美、爱干净、爱脸面的姥姥赤身裸体地被医生护士翻动着。

第7节:天黑了(5)

我跟着姥姥五十年,没给她洗过一次澡,没给她剪过一次趾甲。太好强的姥姥,九十七岁还坚持自己洗澡。浴室的门一定要关上,家里人只能从门缝里 “照料”着她,“搀扶”着她。

一个一辈子怕麻烦别人的人在最后的日子里尽情地麻烦着别人,三个姨一个舅妈日夜在病房里守护着姥姥。到了医院,看见姥姥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无论谁在,无论用什么最现代的医疗手段,姥姥的魂儿已经走了,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和她无关了。

天黑了。

医生商量要不要上呼吸机,感冒引起的肺部积水致使呼吸困难。

我问上了呼吸机还能活多久,医生很坦率地说:“不好说,毕竟这么大岁数了,身体各个器官都衰竭了。”

“不上了吧。”

切开喉管就得一直张着嘴,用仪器和生命对抗,直到拼完最后一点力气。姥姥还有力气吗?救姥姥还是安抚我们这些她的亲人?我瞬间就把自己放在了姥姥的秤上。

五十年了,我和姥姥无数次地说起过死,挺不住了就倒下吧。

姥姥,你不是说过吗?“天黑了,谁能拉着太阳不让它下山?你就得躺下。孩子,不怕,多黑的天到头了也得亮。”

姥姥的天啥时候亮?这一次会永远地黑下去吗?

那天从进病房一直到离开,八个小时,我一分钟也没坐下,就那么一直站着。是想替姥姥挺着,还是怕自己的心灵倒下?姨们无数次地搬凳子喊“坐下”,我的眼睛始终没离开姥姥,我盼着她睁开眼睛:“孩子,姥姥死不了。”

姥姥,你不是说过吗?“盼着盼着就有望了,盼望嘛。”

我带着盼望离开了病房,电梯门一关我竟失声痛哭,我心里绝望了。姥姥,盼望被绝望压倒了。

八个小时后我又花了三百多块钱回到了烟台机场,当天飞回剧组。第二天拍戏,导演从监视器里看了画面,建议我休息一天,红肿的眼睛里没有了魂儿。

魂儿丢了。

怪不怪,从病房到机场,一路大雨。从小到大,无数次走过这条路,如今竟看不清这条路是去哪儿。和姥姥见的最后一面像是一场梦。

第8节:天黑了(6)

其实五年前姥姥就病危过一次。

粉白色的棉绒寿衣她自己早就备好了,几次嘱咐我们拿出来放在床头上。

“哪天睡着了不再醒了就赶紧给我穿上,省得硬了穿不上。”

我笑她好像死过一样,“你怎么知道是硬的”?

“俺妈就是坐着坐着睡过去的,等中午叫她吃饭时,啊,人都硬了,最后连件衣服都套不上。”

姥姥后悔了一辈子,老母亲临走穿的那件粉白的衣服就定格成了女人最漂亮的寿衣。

要走了的姥姥不吃不喝,我日夜焦虑。什么办法都用了,姥姥依然是半碗汤端上去,汤半碗端下来。

姥姥说:“这几天天天梦见你小舅(小舅四十多年前因公牺牲),你小舅拖我走啊。”

姥姥这句话启发了我,“姥姥,我认识东北的一个神人,这个大姐前些年出了一次车祸,起死回生后成了一个无所不能的神医。我打电话问问她你还能活多久”。

姥姥几天不睁的眼睛突然睁开了,嘴上却说:“哪有神哪,神就是人,人就是神。”

我相信姥姥这回死不了,头脑还这么清醒。于是我赶紧当着姥姥的面儿,给这位“神人”拨通了电话。

“神人”是我表妹,就在隔壁屋等我的“长途”。

“什么?你说得准吗?五年?还能活五年?算今年吗?属狗子的。早上还是晚上生的,你问她自己吧。”我把电话递给了姥姥。

“神人”在电话里问了姥姥的出生时辰和方位。

姥姥的耳朵有些聋,根本听不出是变了音儿的孙女扮演的神人——哈,演出成功。

放下电话,姥姥说了句:“熬碗小米儿喝吧。”

……

五年过去了,这一回我知道,熬一锅小米儿也救不了姥姥了,神人是她自己。

她不坚持了,谁也扶不住。

可是姥姥多么想活呀,姥姥多么热爱她曾经的穷日子和如今的富日子啊。姥姥总夸今天的好生活:“这样的日子活着还有个够啊?”

一生不爱财、不贪心的姥姥只贪命。命也慷慨地回报了她,九十九啊。

人都有下辈子吗?

姥姥的天快亮吧!

B. 倪妮穿深V裙天鹅颈不输刘诗诗,就是眉毛出戏,你觉得呢

在网上,这次她没有罕见地走时尚路线,我尝试了古典的中国风造型,服装虽然有现代色彩,但是发型相当古典,结合美丽的风景,呈现出非常柔和的气氛,和她以前的印象有很大的不同,粉丝们都很开心,倪尼国风的大块很有韵味,穿上肩上的红裙子,肩上的脖子线条比刘诗更绝美,在我们这个大块儿里最显眼的是她的化妆,整体色调很古典,唇妆加上淡粉色眼影,增加了她的五感。

这样的话,造型会更显质感,裙子采用了深V领的设计,整体轮廓非常端正,配上绿色的包包,很快就成为民国的大小姐了,荷叶边的元素应用于服装中后,从造型上看可以格外舒适潇洒,当荷叶边缀在胸前的位置时,因为有着蓬松感和海浪的痕迹视觉上可以更好地修饰身材曲线,增加起伏感,使身材更丰满,当荷叶边缀在袖口位置中时可以有效地隐藏手臂上的拜拜肉,丰富造型元素同时可以很好的瘦,倪妮最新大作曝光!穿着深V的裙子天鹅的脖子不输刘诗好看,是眉毛出戏。

C. 皮凤山的故事情节

应了那句话“世上没有绝对好的人 也没有绝对的坏的人”。 同时也写出当时的有钱人 财主龌龊的一面, 表面是正当买卖, 背地里去极其肮脏 连个流氓都不如。
单口相声仅截取了一部分内容,现在网上也有扬州评话《皮五辣子》的录音 ,应该更全一些,可惜我们这些北方人听不懂,有兴趣的可以下载PDF格式的文本来看看 在安徽定远县西门外清风闸有一个大财主姓皮,正直善良, 可是财齐人不齐 连续生了四个儿子 却一个个都夭折了。最后生下他,取名皮凤山, 象征着凤鸣齐山。
由于排行老五 所以当地尊称他为“皮五爷” 而父亲对他极其溺爱。
父亲喜欢打牌 喝酒,所以孩童时的皮凤山 喝酒 赌钱都学会了。皮老财主交友不慎, 临终前将皮凤山托于各位朋友照顾。结果这些朋友诱导孩子赌钱, 结果万贯家财都输给了他们, 使他沦落到街头。 可他很聪明, 所以成为了当地出名的流氓。
他在这个县里 只要见一个人就要200文钱,多一分都不要,少一分都不行 。所以只要他一走在大街上 大街上马上没人。
而有一天在他要钱的时候被当地退休的媒婆张妈阴差阳错的保了门亲。
姑娘是自己的恩人孙大理孙先生的女儿孙孝姑。 孙大理在衙门里担任刑房署吏。家里很是有钱,可是早年丧妻,后续娶一房强氏。属于老夫少妻。
强氏为人歹毒。孙大理去世后, 强氏想害死孝姑,找当地媒婆张妈。 让她说一门亲, 要求对方脾气是张嘴就骂, 举手就打 ,不是人脾气的人。 张妈不愿意, 可又一想, 假如她不保, 换了别的媒婆保了这门亲, 那么姑娘就毁了。 最后发现皮五 虽然他是流氓 可是却一点也不坏, 而且为人很善良, 所以 ,假如姑娘嫁给他, 绝对不会吃亏。 就这样 引出了无穷的笑料。。。。。。 一行人押着他来到县衙门。他乐了――太好了,这暖和啊!一进县衙门。迎头对脸,孙先生瞧见了:“啊?你怎么回事?刚才不是给你棉袄,给你200文钱吗?”
“是,您那不禁花,让他们把我给讹了。”
头柜直骂街:“谁阿谁啊这是!”
里面大老爷升堂,一说这事,县老爷急了:“那哪行啊?拉下去,重打20。”
孙先生讲情:“您别打啊,这孩子也是孤苦伶仃,一个人不容易。”
老爷不干,怎么呢?当铺花了钱了,杵了银子了。“拉下去打!”
有差人过来,把皮五拉下去了。掌刑的小伙子一举这水火无情棍,拿眼睛一看皮五:“哎,明白吗?”
皮五乐了,一伸两个手指头,对着掌刑的晃晃:“这个,这个。”
“哎,太聪明了!”干吗呀?那意思是说我给你钱。
掌刑的拿起这板子来,不往人身上打。往地上打――“啪啪啪啪……”打不到身上。
皮五在那直乐。“别乐啊!你得喊!”
“噢,还得喊!哎呦――”这边继续“啪啪啪啪……”打了20。
站起来之后。要依着当铺的,“老爷,这个人戴上长架,衙门口弄半个月。”
孙先生一琢磨那哪行去,赶紧讲情,又花了点钱,把这事算是遮过去了。
由打衙门口把皮五哄出去了,前脚出来,后面掌刑的小伙子跟出来了,晃着两根手指头对皮五说:“哎,那个,那个。”
“哦,我那是告诉你别打我这两条腿。”
把掌刑的恨的啊――好,你再去当铺再来再说
!皮五转身奔当铺,又去了。怎么呢?摸准这脾气了,反正来了一比划,也没什么事。我跟你们这起腻了吧。来到这,把纸包好,又来了:“掌柜的,当宝裙子!”“你又来了!”“是啊!只要打不死,我天天来!”“要了亲命了。你要多少钱?”“我也不能多要。你给十两银子吧。好吗?我就亏了,我赔了。”
把掌柜的气的:“给他,给他!”扔下十两银子来!他不走:“把那当票给我开了,我以后还来赎呢。”“好,你要不来咱俩没完!给他写!”写得了当票,开好了,盖上章。扔出来。
皮五一手攥着当票,一手拿着银子,心里高兴。出来以后呢,手一凉,一哆嗦,这当票掉地上了。手里攥着银子。赌钱去了!
他刚走,从这路过一位财迷。
这人姓孙,叫孙则。今天出来呢,遛弯儿去。下雪怎么还遛弯儿呢?在家里呆着,两口子打架。这主儿舍不得花钱。一天到晚家里除了稀的就是稀的,连馒头都舍不得吃。媳妇骂他:“你看看,一天到晚的,家不家,业不业的。跟你结婚这么些年了,我连件新衣服都没穿过”“你甭管了,甭管了。下雪我出去溜一圈去。天一冷啊,人这手都僵了,保不齐有掉钱的,我捡了给你买新衣服。”抱着这么一个心态,他出来了。走大街上,低头这么走。走来走去,瞧见这当票了。
一把捡起来,这眼都绿了:“嗬!当宝裙一件!纹银十两!”一琢磨这事,在当铺想当十两,这东西最起码值100两,要不然给不了这么高啊!
一高兴,赶紧迈步回家。“媳妇,快点,翻箱倒柜,把钱都拿出来。”
所有钱都拿出来了,凑了10两纹银。“你甭管了,我出去,一会穿新裙子。把屋子收拾干干净净的!发了财了!”
来到当铺这儿,拿出当票、银子,往这一押,柜台一搁:“赎当!”
先生接过来一看:“哎?嗬!老天有眼!”再瞧不是皮五,“我说,当当的可不是你。”“你管那个干嘛?你给我就完了呗!快点给我!”先生高兴坏了:“太好了,一定得给你!拿出来,拿出来!”
从里面把包拿出来,叠得挺好的,搁到柜台上:“您打开瞧瞧。”“不,不!这得回家看去!”
迈开大步,兔子都是他孙子,这快啊――一溜烟儿就没了。怎么呢?他怕人家本主来了瞧出来。
回家之后进门,心噔噔跳,把门关上,把帘挂上:“媳妇!掌灯!换裙子!”打开包把裙子提出来――“哎呀,我的亲娘啊!要了亲命了!满天星啊这是!”裙子留他们家了。
皮五又赌钱去了。这会儿功夫,这10两银子,全花干净了。临走的时候啊,一块儿玩牌的朋友有一个叫叉鸡王二的。怎么叫叉鸡王二啊,这主儿是一偷鸡贼。家里一年四季啊,除了吃鸡,别的吃不上。也不做买卖,平时没事呢,聚个赌啊,攒个局儿啊,他在里面抽个头儿。闲着没事啊,就去偷鸡去。无论谁家的鸡,让他瞧见,准跑不了!他偷鸡有一套。
过去来说,偷鸡摸狗的也自成体系,各种风格都有――有的就穿一大襟儿褂子,大棉袄,瞧见鸡了,拿过来一扭脖,咯吱窝儿一夹,扭头就跑。
后来有聪明人发明的办法,弄根绳子,一根线绳,绳子头栓一黄豆,这头弄一笔帽。把这豆子扔出去,带着绳子,他在旁边等着。有鸡过来一啄,把这黄豆咽到肚子里。他这时候把笔帽一顺,把鸡嘴套上了,拉着绳子一拽,鸡也叫不出来,咯吱窝一夹就走了――这是机械化的偷鸡!
王二偷鸡的方法,百儿十来种。家里一年四季吃鸡,炖鸡、熏鸡、烧鸡……一咳嗽跟打鸣似的。
这些日子天降大雪,出不去了,跟家里攒局打牌。临走一瞧:“哎呀,老五啊!你这个……你又光着出去哪行啊?来吧,给找件破棉袄。”皮五这才回家。
(因为有以往这些事,)所以说呢,在皮五的心中,最开始提这事不愿意,因为什么呢?他对不起孙大礼。张妈妈又把这件事儿的缘由给他讲了一遍,皮五很高兴:“要是愿意的话,我什么都没有,一天到晚在土地庙住!这……”
张妈说:“没事,土地庙不能住,租房。只要你对姑娘好,一切都有我呢!你甭管了!”这么着,张妈妈就带他出去租房。
可是问了好多家,人家不租。刚开始一问:“有空房吗?”“有空房。”“租吧,一个月多少钱?”“一个月300文。租给谁啊?”“皮五。”“不行,我这个房子有主,不能租给他。”――都不租。
找来找去,在西门外,有一个卖青菜的,叫倪四。倪四要出租房子,家里有三间草房,有一个小院,有篱笆墙。他们两口子住着两间,甩出一件闲房来对外招租。
实际上这个房子也不是倪四的房。当初有一个瓦匠叫徐二,徐二跟倪四打牌输了,没办法――“得了,三间房子归了你了!”倪四拿这个房子往外租。倪四本身也是半拉儿流氓,一天到晚卖菜啊,不是坑人家就是骗人家,还挺厉害,谁要说不干马上瞪眼就要打人。现在他挂出一牌来――“此房出租”,让张妈妈瞧见了,找着皮五说:“现如今有房子了,你租不租?”
把这意思一说:大小,位置……皮五说:“行!地理条件也挺好,我喜欢这个地儿,那我跟你去吧!”“不成,你要去了,他宁可改厕所他也不租。你别露面,我先去。”那好吧,皮五就躲在外面。张妈妈一进门啊,看到倪四的媳妇在家呢。“四嫂子在呢。”“哎呦,张妈您来了,您什么事啊?”“听说您这房子往外租,阻多少钱啊?”“呦,这我不知道,我给你叫倪四去。”出去到菜摊上把倪四喊回来了,“张妈妈租咱房子。”
倪四一琢磨:她租咱房子?太好了!怎么呢?这张妈妈一天到晚保媒拉纤的,保不齐什么干闺女干儿子的,跟外面干点坏事。在我这租房子,以后拿她个一差二错,我好讹钱啊!――恩,挺高兴!
“您来看我这房子吧!我这房子这样,押八两银子,每个月600文!”
老太太乐了:“胡说八道,你这草房,能值这这么些个吗?这样吧,押2两银子,每个月200文。行不行?”
倪四一琢磨:“那也成,先这么着,以后住好了,咱们再说。”
老太太说:“不是我住啊,有一个住的,我给你叫来,这事咱可说妥了!”
“您放心,您说的事儿咱们没有不答应的。”
老太太转过弯儿来,把皮凤山叫来了。皮五往这一走,倪四背对着皮五,跟媳妇正说话呢:“你瞧见了吗?这当晚每个月又进去200文。你放心,这定远县,除了皮五,没有我怕的。知道吗?这回,这房比卖还合适呢,这来财长远知道吗――??”
一回头吓一跳,“五爷,今儿这么闲着。”
“啊,瞧瞧你来!”
“瞧瞧我来?那个……忙什么呢?”
“没事,我租你这房子”“啊?我这房子有主”
“别废话,瞧见我不敢租了。”“别,别……张妈,他租?”
“是啊!他租。你不挺高兴吗?”
“哎呀,要了我的亲命了这是。这可怎么办啊?
”“你别担心,给钱!”老太太先拿出2两银子来,“搁手里攥着,这是你的了!那个200文钱呢,到月底给!每个月不给钱,你找我!
”“那这得立个字据。”
“没问题,这不是有纸有笔吗?来,给写给写。”
这倪四不认识字,可是皮凤山一笔好字。小的时候家里有钱,请过私塾的老师教他写字。
拿起笔来,龙飞凤舞,“镗镗镗镗”写完了。
“来,过来,倪四,这底下是你的名字,倪、四,认识吗?”
“不认识,我卖菜,我哪认识……哪个是倪?”
“这个,一个单立人,一个儿子的儿――人,儿。人的儿子,就是你!”
“别逗别逗,哎,我认识这个,底下这四是我。”
“你不认字怎么认识四?”
“这打麻将有这个四……四万……这是我。
”“来来,画押。”
倪四拿起笔来,攥着,画个十字。皮五这边拿笔写上“皮凤山”。
弄得都挺好,老太太高兴了。“行了,我先回去。下午还有点花得卖,你们商量吧。该怎么归置,完事找我!行吗?”“行!”老太太走了!
皮五拿了这两张房租,递给倪四:“你一张我一张。钱你拿着了吧?”
“拿着了。”
给你了啊?”
“给我了。”
“你有钱了吧?”
“有钱了。”
“赶紧给我吧!赶紧给我!”
“咱别逗啊!我给你什么啊?”
“你看这写着呢――皮五,将房子租给倪四。押金2两,每月200文。你手里不拿着2两吗?你没钱,张妈先给的你,对不对?这钱是我的,以后每个月200文!”
谁租谁房啊! 这里重点讲述了皮五爷在结婚后所做的一件件令人捧腹爆笑的趣事和一件件令人佩服的好事, 结果,善有善报 恶有恶报。 皮五爷在耍钱的时候兴起,同时遇见了外地的匪盗“三俗”三兄弟赢了他们很多钱, 而三俗兄弟输光了后却还想玩, 就去盗窃有钱人家的财产, 结果盗窃的那家正是把皮五爷的妻子赶出来的强氏的家。结果强氏看见家里被盗吐血身亡,不小心碰到蜡烛。掉在地上引起火灾, 一场大火全部烧光, 而皮五爷这边则是越赌越兴,使他赢得万贯家财, 他成为财主以后也依然做好事, 生了5个儿子, 其中一名得了状元 皮五爷88岁寿终正寝, 乡里人为了悼念他 只在他的坟墓上写了五个大字 “好人皮凤山”

D. 花儿穿着色彩斑斓的衣裳丁香花穿着什么的衣裳槐花的裙子是什么的散发出什么紫云英的薄纱是什么的

丁香花穿着淡紫色的衣裳,槐花的裙子是艳丽大方的,散发出馥郁的芳香,紫云英的薄纱是轻盈的,像一片轻柔的彩色地毯。

出自:《丁香结》是作家宗璞的一部散文集,作者以丁香结象征生活中解不开的愁怨。结,是解不完的;人生中的问题也是解不完的。我们既有赏花的情调,又有解结的心志。生命给你芬芳的丁香的同时,也给你幽怨的“丁香结”。这就是生活的常态,也是本文给我们的深刻启示。

(4)倪儿穿的裙子是什么花扩展阅读

作者描写了城里街道旁、宅院里、城外校园里、他住了三十年的斗室外丁香的不同形态,表达自己对丁香的喜爱赞美之情,由物及情,最后写到丁香结是每个人一辈子中都有的不顺心的事,而我们能做的是采取乐观豁达的心态去对待。

作者从丁香的形状(星星般的小花,许多小花形成一簇)、颜色、气味(淡淡的幽雅的甜香)等方面描写,赋予丁香灵动优雅、洁白无瑕、可爱芬芳的情感。

E. 花儿穿着色彩斑斓的衣裳丁香花穿着什么的衣裳槐花的裙子是什么的散发出什么紫云英的薄纱是什么的

花儿穿着色彩斑斓的衣裳:丁香花穿着朴素的浅紫色衣裳;槐花的裙子是洁白无瑕的,散发出阵阵清香;紫云英的薄纱是鲜亮的紫红色,美丽又祥和……

F. 《功夫》中有哪些细思恐极的细节

电影结尾处才是影片细思极恐的地方。

有很多都会觉得最后星爷开了一家糖果店,和初恋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电影讲述的就是一个小男孩慢慢成长为英雄的故事。

以前观看的时候我也是这种想法。

证据二:老乞丐的容貌。

而教小男孩的如来神掌的老乞丐呢,在结尾处也出现了。

对着一个舔着棒棒糖的小男孩推荐武功。

大家可以看一下,这个乞丐和20年前一模一样。

难道一个这么老的乞丐会在20年时间里,相貌丝毫不变?

难道他是绝世高手,可以控制自己的样貌变化?NO,他是个骗子,专门骗小孩的老骗子。

从他拿出许多本武功秘籍就可以看出来,武功是假的。

G. 十年芬芳的茉莉花瓣

《十年芬芳的茉莉花片》
茉莉花儿开时我遇到了你
每年六七月时,茉莉花开,满校园都是芳香暗绕。那时高二年级住在一中的平房里,房子前种了大片大片的茉莉花,白色的、紫色的、艳粉的,都开了时简直是让人晕的。段云岫上课的时候,总感觉香气袭人,甚至空气全是茉莉花的气息,整个夏天他都怀着一种美丽的心情,不仅仅是因为茉莉花香,还因为,十七岁的段云岫,有了一个秘密。
她喜欢上了隔壁三半的那个高高的踢足球的很帅的男生,她不知道男生的名字,但经过三班门口时,她总是看到他,他坐在靠窗的位子,总穿一件米色的夹克。头发有黑又亮,总有一绺散发垂下来,很像郭富城。其实他是比郭富城好看的,因为郭富城没有那种阳刚之气,而他有。
但段云岫不知道他叫什么,甚至只能在课间十分钟远远的看着他,以前是没有看到过这个男生的,因为所有的男身全入不了她的眼,那些男生还像毛头小子一样,只有这个她偶尔回眸的男生,让她的心怦怦的跳起来。
原来,一见钟情真是有的。她喜欢的,一直是这样的男生——干净、清爽、细高的个子、皮肤不太黑,重要的是,不能戴眼睛,她不喜欢戴眼镜的男生,说不上为什么,只觉得他们很隔膜,如果与他们交往,像是穿着雨衣跳舞。
因为有了这个秘密,少女段云岫总是有意无意出现在三班门口,三班有她的好朋友小鱼,小鱼是个没心没肺的女孩子,没有几句话就说出了他的来历:刚从苏州转来的,因为咱们这边分数线低,据说人家是要考北大的,英语说的极流利的,不是我们这个小城市的孩子能说得出的。
难怪呢,他身上流露出来的就是江南男人的气韵。十四岁的时候,段云岫的父母带她去过苏州的,那是一个远方亲戚家,几乎第一眼,段云岫就觉得自己应该属于这个城市的。这样想着,心里就更有了亲切感,原来自己喜欢的男子来自苏州,真是好。当她每次出现在三班门口时,她盼望的是,他偶然一抬头,然后看到她。
更多的时候经过他的窗前,段云岫会把自己的脚步放慢,希望他突然一转身看到自己正在发烫的眼睛,而这种机会终于来到的时候,段云岫却跑开了。
那是一个烈日炎炎的中午,同学们都在午休,段云岫翻来覆去,院子里的茉莉花香一阵阵袭来,她忽然有一种预感,倪静初会不会一个人在教室里呢?
当她经过三班门口时,她呆住了,因为整个教室里只有倪静初一个人。她静静的走到他的窗前,然后透过玻璃窗看着他,没有早一秒没有晚一秒,他也别过头。于是在倪静初眼中出现了一个美丽的少女:梳着两条麻花辫子,穿着有点旧的裙子,但眼睛里像有许多火苗在跳动,一瞬间,他呆住了。他们就那样对视着,也许有一万年吧。不,也许只有一秒,段云岫低下头逃开了,再不逃开她会死掉,因为心已经跳到快崩溃,而一路跑到宿舍里。她在床上,忽然觉得脸上湿湿的,她想,自己哭了呢,十七岁的少女段云岫,第一次为一个男生流了泪。
我来,是为了与你相遇
倪静初想,他从江南来也许就是为了和段云岫相遇吧。
第一次注意她是在一次演讲比赛上,那是她看到台上有一个清秀美丽的女生正在说着人和自然的关系,不像别人那样慷慨激昂,但是别有风韵,这女子,倒有几分江南女子的婉约和精致。果然,那次,一等奖,也让他记住了她的名字:段云岫。后来在看到这个名字是在学校的校刊上,她喜欢朦胧诗,他也写了一首投给了校刊和她编在了一起。他把它放在自己箱子的底层,因为喜欢一个人,也是十七岁少年的秘密,他要把它藏好了。
没想到她会经常出现在自己班级的门口,就像他去卫生间总是要舍近求远路过她的门口一样,他喜欢看她羞涩的样子,像一朵刚开的茉莉花,其实她才是那朵最美丽最芬芳的茉莉花呢。
看到她和小鱼聊得开心时他其实有时是能听到的,但却装作不在意,他不过在此借读一年而已,也许转眼就要相隔天涯了。
没想到那个中午她会出现在窗前,其实他是想早来一会写首诗的,因为喜欢顾城和杨炼,他也准备当一个诗人的,但没有想到遇到了段云岫。
他抬起头来,看到一张像茉莉花一样的脸,那么傻傻的看着他,看着他,他拿着笔的受不停的颤抖着。还没来得及想,她已经跑开了,那白色的小小身影,看了让他心疼,他想,这个女孩子,前生他是爱过的,不然为什么好像如此熟悉?
让我们把这个秘密慢慢养大吧
七月的一个黄昏,倪静初收到一个信封,放在他抽屉里,淡粉色的信封,淡淡的茉莉花香传来。他打开来看,里面是一片又一片白色的茉莉花,他一下子明白了。
两个人站到七楼的楼顶时竟然不知说什么才好了,段云岫的手哆嗦着,全身紧张像要崩溃一样。夜空下的校园显得安静而美丽,到处是茉莉花的芳香,而少年倪静初则静静的看着离自己近在咫尺的段云岫,看着她羞涩,看着她低下头,把头低到尘埃中去。他伸出手去,然后打开段云岫的手掌,把那封信里的茉莉花片一点点倒到那掌心上,再然后,他握住了那双细而苍白的手。
“段云岫,让我们把这个秘密放在心中,一年之后我们一起考上大学,你将是我最美丽的恋人。”
两双手紧紧地握着,好久好久没有分开,天边的星星看起来很远。但此时,段云岫觉得那些星星像钻石,全是自己的,因为没有哪个时刻比此时更加珍贵,她甚至抬起头来问,我们可不可以不走,可不可以,让时光就此停留?
虽然彼此喜欢着,但这喜欢竟成了动力,两个人都成了年级的尖子生。当来年茉莉花要开时,他们的心里充满了喜悦,因为倪静初和段云岫说过,他希望自己考地质学院将来搞地质,从小他就对地质有着深厚的兴趣。尽管地质不被看好,甚至分配都有困难,但段云岫还是鼓励他,只要你喜欢你就去吧,我支持你。段云岫是想学中文,因为文学的博大精深让她迷恋而执着。他们曾经在一个星光灿烂的夜晚说,为了自己的理想努力吧。
还差一个月要高考的时候,倪静初走了,要回江苏参加高考。临别的晚上,段云岫几乎把一袋子茉莉花送给了倪静初,倪静初笑着说:“等着我的好消息,七月以后,我回来找你。”
他们说好了一起考上海的学校。那天晚上,他们设想了很多未来。倪静初说,将来我们结婚了我就叫你小爱妻。段云岫就打着他,嫌他贫嘴,但心里却是欢喜的。她小拳头打过去的时候,他拉住了她,然后轻轻的把她拥入怀中,仿佛怀中是一朵茉莉花。她抬起头,已经是一脸的泪,他吻下去,一点点把那泪痕吻干了。第一次亲吻,他们吻到的居然全是泪水。
泪水飞溅茉莉花,你是我心中一颗朱砂痣
一个月后,段云岫参加完高考,但却没有等到倪静初回来,这个说和她一起报志愿的男生再也没有回来,而是写了一封短短的信来,“不要再等我,我不回去了,那些茉莉花我不在爱了。”只这冷冷的几句,段云岫的心暗淡下来,想起那些曾和倪静初一起看过的星星,星星看起来离的很近,其实离的很远,多像她和倪静初啊。
但她的志愿却报了地质,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要去学地质。母亲跟她嚷着:“一个女孩子学地质,你疯了吗?”她是疯了,因为那个叫倪静初的男孩说,我将来要学地质,走遍万水千山。
她不知他为何不爱了,也许十七岁少年说的话总是飘忽不定。但是,让段云岫惊奇的是,她居然每年都能收到倪静初寄来的茉莉花,是她送给他的那些茉莉花,已经干了,像一个个没有成形的婴儿一样,为什么,他还一次次的寄来,这不是在割她的心吗?
后来她大学毕业天南海北的走,总是把那些干了的茉莉花带在身边,那是她最初的爱,虽然已经失去芳香。家里总是每年的夏天收到倪静初寄来的茉莉花。母亲说,那个叫倪静初的人是个疯子。明明不爱了,偏偏要用这花来诱惑她。
一直寄了九年。
九年之后,她已经快做新娘,追求她的男人很多,不仅仅因为他容貌美丽,还因为她身上散发出一种淡淡的气质,那种气质并不是每个女孩子都有的。而她选择了一个和倪静初同名的人,在知道这个男人也叫倪静初的一刹那,她的心狂乱的跳着,虽然不如倪静初如此让她心动,但这个倪静初却给了她一份踏实的幸福。二十六岁,她嫁给了一个叫倪静初的人,这是她自己的秘密。
结婚以后去度蜜月,段云岫说,去苏州吧。
按照九年前倪静初给她的地址,她找到了倪静初的家,在一个巷子的尽头,果然紧挨着小桥流水。抬手叩门扉时,段云岫给自己的解释是,我只是来看一个旧友而已。
开门的是一个女子,眉宇间全是倪静初的样子,段云岫笑笑,你是倪静初的妹妹?
女子说,你是段云岫?
一瞬间,段云岫有隔世的感觉,为什么,这里会如此熟悉,她说,倪静初呢?也结婚了吧?
女子含泪,你要找的人,已于九年前长眠于地下,他从北方回来,然后得了急性白血病。哥哥嘱咐我的唯一一件事情,是让我把那些袋子里的茉莉花每年寄给你,那些邮包是他早写好了的。你知道,哥哥最忘不了的是你,他说,十年以后你应该有的幸福也该有了。所以他嘱咐我寄十年,而第九年,你来了,来找这个答案,而我的邮包还有一个,哥哥说那些茉莉花片是他送你的祝福和爱,也是他的牵挂。
段云岫的眼泪如洪水决提一般,刹时间淹没了她,她多想告诉他,为了那段感情,她学了地质,而为了曾经的爱情,她选择了一个同样叫倪静初的男人。
回来的飞机上,段云岫打开那最后一个邮包,里面是一袋已经干了的茉莉花片,还有一封倪静初写于十年前的信:
亲爱的女孩:
请允许我这样称呼你,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想必已经结婚生子了吧,我希望你已经有了自己应有的幸福,这样,我在地下才能微笑的看着你。
今生无缘,是我负了你,我没有遵守约定,如果有缘,来生我欠的,我还!
一个逃跑了的男孩
段云岫的眼泪一滴滴落下来,滴在那些茉莉花片上,而那些花片让泪水打湿后刹那间芳香四溢。段云岫想,十年,怎么会这么快就过来了呢?

H. 作家王蒙《活动变人形》题目有什么含义谢谢各位啦~

关于这个题目的由来你可以参考下面的资料!
《活动变人形》的整个故事其实都是不断地展示的是倪吾诚的家庭在从稳定到瓦解、分崩离析的过程中的一些关键点。小说为什么叫“活动变人形”呢?因为小说中提到了,倪藻的父亲倪吾诚给他买了一本日本的画书,就叫“活动变人形”。小说中有一段讲到这个场景。这个意象是切入这本书的非常重要的核心部分。

一本《活动变人形》帮助倪藻认识到,人是由五颜六色的玉部分组成的;戴帽子或者不戴帽子或者戴与不戴头巾之类的玩艺儿的脑袋?穿若衣服的身子,第三就是穿裤子或穿裙子的以及穿靴子或者鞋或者木屐的腿脚。而这三部分是活动可变的。如一个戴着斗笠的女孩儿,她的身体可以是穿西服的胖子,也可以是穿和服的瘦子,也可以是穿皮夹克的侧扭身子。为什么身体侧向一边呢?这也很容易解释,显然是她转过头来看?尔。然后是腿,可以穿灯笼裤,可以是长袍的下半截;可以是半截裤腿,露着小腿和脚丫子,也可以穿着大草鞋。这样,同一个脑袋可变成许多。同一个身子也可以具有好多样脑袋和好多样腿原来人的千变万化多种多样就是这样发生的。只是有的三样放在一起很和谐,有的三样放在一起有点生硬,有点不合模子,蚕有的三样放在--起让入觉得可笑或者可厌,甚至叫人觉得怕罢了。,唉,如果每个人都能自己给自己换一换就好了。然而这五颜六色还是让人快乐。他和姐姐各自选配自己最喜欢的组合,他们一会儿一变,一会儿说喜欢这个。一会儿又说喜欢那个,终于看花了眼。

I. 春季如何穿出美丽高级感

花卉连衣裙可以穿出高级美感。

如果喜欢,不妨从一开始就穿上它。淡黄色雪纺衬衫的简约风格,领口处的透明蕾丝设计非常迷人性感,浅色碎花连衣裙非常优雅,百褶设计更加高贵典雅。凉爽的编织草帽看起来非常可爱,蛋糕上的花裙非常有层次感,浅色就像盛开的花朵,蓝色塑料鞋充满个性。碎花雪纺连衣裙精致舒适,简单的背心设计非常酷,腰部设计显示出腰部形状,改进的腰围非常高。喜欢碎花雪纺裙的伙伴可以尝试一下这些搭配,一定会给你一个很大的惊喜。

J. 千帜雪在仙度瑞拉里的番外问题

番外——那时花开 八岁的倪森穿着一身扯烂了的小套服坐在医务室里,他的头发搭在额前,从湿湿的黑发里浸出些红来,有些触目惊心。 林医生从抽屉里取出药棉签,一股浓重的酒精味在室内漫开,然后他在这个号称“打架王”的小男孩脸上看到了愤怒。 微笑起来,林医生故意说道:“没关系,倪小狮子,不疼的,肯定不比被你打烂额头和捶人家的鼻子疼。 倪森瞪着他手中的武器,头随着他的手往后仰,林医生一手卡住他的脖子,棉签压了上去。 “嘶!” 倪森一脚瞪开,“我不要消毒!”他吼叫着,从林医生的腋窝下哧溜就钻了出去。
他妈妈伸手去抓,喊:“小森,你回来。” 伴随着洪亮的声音,医院的走道上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轰轰轰烈烈的医院抓人大战又一次开始。 任外面轰轰烈烈,倪小狮子躲在医院后院的一处小旮旯里踢石头。他怎么也想不通,那个脚上穿得锃亮、长得特漂亮的新来小孩,居然敢和他动手,打起架来还贼狠!他摸摸额头,很不甘心地抬起脚将地上的石头一脚踢飞。
“哎。” 一声轻轻的像水一样的声音流进了倪森的心里,他抬起头来,那闪动的波光在风中微微地颤抖,小小的瘦瘦的她手里抓着一个布娃娃。
倪森在根本还不知道什么叫惊雷闪电的时候,就感觉到了,这个世界的这一秒已和上一秒如此不同。 就在某个星期天的早上,其实和所有星期天都一样平常的早上,倪森遇见了鞠惠。只那一眼,这个以打架闻名于军区大院的倪小狮子,从此就把对所有美好事物的向往和喜爱都集中在了一个人的身上。鞠惠,方启然的私生女,这样的身份注定是“见不得光”的代名词,然而,在鞠惠九岁的时候,她户口本上的父不详“终于消掉,她有了一个姓——方。她在方家的地位开始变得微妙起来!而这一切只缘于一个人——倪森,这个有着权势背景的男孩,将她的生活轨迹彻底改变。
十岁的青梅 几米左右的间隔,始终就这么保持着,小女孩在前面走,小男孩在后面跟,经过一个公园时,小男孩的视线被来回晃动的秋千给吸住了,他跑到她面前,“鞠鞠,你坐秋千,我推你。我可以把你摇到天上去。” 小鞠惠看他一眼,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闪动,她的声音很低:“我要回家。”一贯软软的钉子。
倪小狮子拉着她到秋千的跟前,不顾她的拒绝,“你坐上去,真的很好玩的。”永远威风凛凛的小狮子,跟她说话总是语气放软,声音变柔,姿态呈低。
小鞠惠被他拉坐在秋千上,她拿手划着木板,不握秋千两侧的绳子,小狮子微微地晃动秋千,“鞠鞠,你不抓住绳子,会从天上摔下来的哦。”他嘴上威胁着,小鞠惠在晃动的秋千上本能地害怕伸手握住了秋千,手微微地发着抖。他悄悄把手握在她抓住绳子的手上,让绳子握得更牢,才开始推。秋千的幅度逐渐加大,鞠惠闭上了双眼,风从她的耳边呼呼地拂过,有一种在天上飞翔的感觉。
“好不好玩?鞠鞠,可好玩了对吧?”小狮子开心地问着,小脸涨得通红,额头上渗出汗珠。小鞠惠的腿向上一绷,一只鞋子随着秋千的幅度飞上了屋顶。
鞠惠的眼睛顿时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小狮子想也不想地去爬屋顶旁边的树,他顺着树干慢慢地爬到屋顶,伸出一只手去够鞋,身子不停地往前移,拿到了,他炫耀而得意地挥动手中的鞋,突然脚下一滑。 “啊。”
倪小狮子耳边听到一声尖叫,他的手紧紧地抓住了树枝,人悬在了半空,他看见鞠惠的那张小脸已经接近灰白了,“鞠鞠,你别怕,我马上下来。”小狮子急得想直接跳下去。
“不要。”她稚嫩的童音里有着某种紧涩。倪小狮子停下了动作,眼巴巴地看着她,她慢慢地说:“你用脚去勾树,从树上爬下来,我就去你家做作业。”
倪小狮子的眉毛都笑开了,他用腿去勾,还有几厘米、两厘米、一厘米,终于勾到了,他从树上咕噜爬了下来。 他一下树,小鞠惠立刻蹲在地上大力地喘息着,捂着扑通扑通加速直跳的胸口,眼睛根本不敢往上看一眼,倪小狮子被她的举动弄揪心了,“鞠鞠,你哪里痛?有多痛啊?我们去医院。”
鞠惠听到他说的话抬起头,唇抿得紧紧的,眼睛忽闪忽闪地直看着他的手上,那平素像花瓣一样白的脸有了一层自然的极淡极淡的粉红,倪小狮子没有思考能力了。
“你这个笨蛋。”她抓过他的手,狠狠地一口咬了上去,尖尖的牙齿磨在他的皮肤上,很疼,但是小狮子却觉得很开心,他小小的心里莫名地盛满了无上的欢喜。
倪小狮子的手在那天被缝了六针,但他破天荒地没有跑,乖乖地坐着任恶魔林在他的手掌里戳来戳去,他记得那天是她第一次牵着他的手,说:“哥哥,回家吧。”清清水水的声音刻进了倪森的心里,再也无法抹去 十二岁的竹马 十岁的鞠惠在倪森的面前是一个小淑女,说任何话都软软的,她的眼睛常常低着,不看任何人。在屋顶事件之后,鞠惠还是小淑女一枚,不过那是在别人面前,一旦和倪森独处就脱了型,她会大声说话,会别扭,会发脾气,会抓着倪森的手乱咬一通。相反一向在人前飞扬跋扈的倪小狮子,在她的面前,倒换了个属性——倪小虫。倪小虫每天一大早的第一件事是到鞠惠家来报道,带着各种小吃、小动物、小玩具,献宝似的送给她。小鞠惠把他送来的乌龟用水盆装了,日日换水,还很淑女地用一根筷子逼它运动。
这天倪小虫一大早就跑来了,他手里拎着鞠惠最爱吃的叉烧包,因为跑得很急,寒风凛冽里却出了一身汗。鞠惠妈妈一见他,忙不迭地推开鞠惠的房门,叫鞠惠起床。
鞠惠从被子里露出小小的头,眼睛还一片迷蒙,倪小虫就蹲在她床前,一脸严肃地说:“鞠鞠,我舅妈生小孩了,昨天在我家里,在医院,今天早上生了。”他语无伦次,额头上的汗凝成珠子流下来,“鞠鞠,我们以后不生小孩!”他最后很坚定地说。
鞠惠粉嫩的小脸绯红,她虽然不知道生小孩是怎么回事,但是女孩的直觉就是觉得这话题很羞人。 她把被子一卷,头捂了进去,小小的声音从被子里瓮瓮地传来:“电视上说,家里面要有小孩子才会幸福。” “可是,生孩子很痛!我舅妈从昨天生到今天早上,肯定比消毒水贴脑门还痛!”
鞠惠的头从被子里伸出一点点来,眼睛瞅着他,睫毛渐渐变得湿润。
倪小虫最受不得这个,这比让他去消毒,去被恶魔林打针都难受,他捧着下巴,百般挣扎后凛然地说:“我来生!”的
鞠惠的脸颊晕染开粉红,眉目缓缓,笑容乍现,一时间世间万物都黯然了颜色,凝集了永恒。 十五花开三月,州中体育馆,全国枫叶杯初中男子篮球大赛。
“倪森,进一个,倪森,进一个!耶!”
“加油!倪森!加油!倪森!你好棒!你最棒!倪森!我们爱你!”
啦啦队爆出一阵又一阵排山倒海的呐喊,让她们疯狂的对象正是率领劲松初中以狂风般的气势打入球赛决胜局的主力中锋——倪森。
也许是从小就爱运动,十五岁的倪森开始长出了高高的个子,一下子就高出了同龄人一大截。
更也许是那项运动对于反射神经的培训异常有效,所以一上初中,倪森就成为了篮球队的主力中锋。他在运动场上一投手一跳跃的身姿,总会让周围嗞嗞地产生出一股电流袭过的迹象,攻击力相当惊人。
在运动场外看到倪森的身姿,你得承认那些女孩子会这么疯狂实在不是没有道理。
篮球场上的倪森,飞跃而起时凛冽的眉目和随着身形变化发稍上扬起的汗珠,投球后,他骄傲地高擎起自己投球的右手,握拳一振,简直要让人醉死在他那既酷又豪迈的气势中!
然而下了篮球场呢,倪森总是喜欢侧着头垮着一边肩膀,脚随意地搭在一处看人,那眼角眉梢都透着一股子痞气和一种欠扁的嚣张,最让人不爽的是他微笑时老是吊起一边的嘴角,嘴边扯出的一道斜斜的弧线,像是不屑又像是嘲弄,怎么看怎么讨扁,当然要有人敢主动上来扁他,那就真是奇闻了!
倪森——实战经验丰富,格斗技巧自成一派,骨头硬拳头实,不论是打人还是被打,再惨烈都不会哼一声。因而从十二岁开始,他已经鲜少有对手。现在敢和他叫板的也只有那个傲得头发跟眼睛都亮闪闪的宇阳了!
不过倪森倒真有几佩服他,早在他扛着一把军刀刀鞘,站在大院里,气派非常地接受他那帮小跟班的朝拜时,那小子就穿着一件天蓝色的长袖小外套直接抡钢管和他对上了。
很多年之后,在那个阴霾的天空下,宇阳和倪森在曾经的青瓦红墙里对饮之际,他问宇阳:“你小子诚心的吧?当时抡钢管是想直接废了哥们我?”
宇阳回答:“比你之后直接改抡军刀来追我,我就一良民!”
青山隐约鸥鹭远,曾记五陵少年狂。尖锐的哨音响起,宣告比赛中场休息。倪森根本不看蜂拥而至、亢奋非常的那些啦啦队女孩,径直拿着手机拨打电话,要不是为了能顺利被保送和鞠惠上同一个高中,他才不会到州中来打这破球赛呢,这儿离静海倒也不远,骑车也就三四个小时。可是球赛一场接一场他离不开,只好天天拨电话,鞠惠高兴的时候每个都接,不高兴的时候,拿起电话就对他说一句:“你是用脑袋打球的吗?”
然后“啪”挂断,倪森再拨,接起来就是噪音了,翻书声啊,椅子磨动声啊,有时候运气好的话可以听到一段钢琴,倪森总是听个五六分钟,才一脸开心地挂掉。
他这样的表现,弄得同室的队友雷杰抱头嚎叫:“老大,你就是那3M万能强力粘胶啊!”
电话一直响,直到下半场的哨音响起,雷杰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喊他,电话还没有人接。倪森固执地等着,终于电话接通了,那边什么声音都没有。倪森的心慌了,放低声问:“鞠鞠,是不是那边人又欺负你了?你别鸟她们,等我回来收拾……”
电话一下子就被挂掉了。
雷杰看着倪森五色闪耀的脸色,得,也就那天上地下独一份的主,要是换了其他人,倪森能让他把电话都吞进去。
他硬着头皮上,“老大,开场了,打完了马上就可以回……”
倪森背对着雷杰开始脱衣服。
雷杰惊得扑了上去,从背后死拽着倪森的衣角,“老大,大哥,大爷……万里长征最后一步!”
倪森一拳砸开他的手,“竹竿,你嚎完了没有?嚎完了就给我滚,老子要换裤子了!”暮色残照里,鞠惠走出插花课程练习室,熙攘的人潮中,她发色如墨,穿着一条纯白的裙子,安静地走着,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里来的影子。
“铃铃铃铃!”
忽然一声声急促得有如失火的自行车声划破了沉寂,鞠惠无意间抬起眼帘,一个恍惚,她好像看到了那个头发剪得极短、个子高大、习惯把运动服缠在自行车把手上的猖狂嚣张的他,她乌如幽潭的眼睛渐渐蒙上了雾气。
“鞠鞠!”
熟悉的介于男孩和少年间的粗哑嗓音在耳边响起,她微微张了下嘴,声音却梗在喉里。
忽然眼前一暗,他用手掌盖住了她的眼睛。
倪森的手抚在鞠惠的眼睛上,她的睫毛很长,像是一把小扇子,在倪森的掌心里颤动,如同受了伤的小夜蛾的羽翼,很快,倪森的指缝间,浸满了泪。
倪森的后槽牙咬得嘎吱响,鞠惠埋下头才能看得到的一块青紫刺目地印在她的背上,腾腾的愤怒和心疼在他的胸口里膨胀开来。
“怎么回事?她又打你了,啊,她这次打你哪里了?你的背、手、大腿、还是腰上?”倪森语无伦次,他控制不了自己了。当年鞠惠那身青青紫紫的淤痕是倪森的噩梦,他想象不出再见到一次,他会干出什么事来!这个人,倪森恨不得把世界上最好的所有都奉到她的面前,她却一次次在他的眼皮底下受到伤害……
鞠惠抬起眼睛,看着他小狼似的眼神。
“谁敢打你,我就给你打回去,就算天王老子,我也不会放过!”
鞠惠掏出手绢擦他额上的汗,看到那儿的青筋在暴涨着,“这不是她拧的啦,她那以后再没动过手,而且你教过我的,万一她打我我就跑,嗯,你给我断后。”鞠惠的脸上有了一点清浅的笑意。
“那是谁打的?”
倪森没被转移话题,粗神经的他在鞠惠的事情上从没粗心过,鞠惠拍开他的手。
“你的球赛呢?你打赢了没有?要是你上不了高中,我不会理你的!”她转身就走,微昂着头。
倪森的双拳松了攥起,攥了又松,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鞠惠了,别看她外表柔弱,素来在人前表现得幽静乖巧,其实她很倔很傲很偏激很别扭。哪怕是被欺负惨了,她也不会尽情地哭。所以,她不想说的,没人能逼得了她。
鞠惠踩上自行车的踏板,刚想骑上去,踏板一个翻转,脚滑了下来,鞠惠再踩一次,再次滑落,哎呀,她孩子气地使劲踢了它一脚,微红的眼睛望向倪森。她这样孩子气的动作、那样的眼神,漫进了倪森的心,他的面部线条柔软了下来。
“还是我来蹬吧。”
向前迈了一步,将她抱上后座坐好,他再跨上车,足下生风。
鞠惠的手抓住他的衣角,他身上特有的汗味,在她的鼻息间徘徊,他弓起腰卖力地蹬着,身上映着暖暖的夕阳,鞠惠的头靠上了倪森的背。
就在鞠惠静静靠上倪森后背的那一瞬间,倪森感觉到左边胸口位置里有什么东西狂跳起来,急切地就要顶出他的胸膛,冲到空中去飞舞。
咣当!人仰车翻!两个人滚在了地上,“鞠鞠,你有没有伤着?鞠鞠,你身上哪里疼?”他垫在鞠惠的身下还着急地问。
鞠惠没法抬起视线来,她贴在倪森的怀里,不知道是谁的温度那么滚热烫人,以至于她的脸颊和耳朵都像火烧。
倪森看着鞠惠,她雪白的脸颊宛如散开出了一朵朵美丽的樱花。柔软的呼吸扫在他的脖颈上,他的呼吸不知不觉地乱了。她的睫毛好长,鼻子小巧挺翘,嘴唇好红,红得像是要滴出水来……
自行车的轮子在一旁不停地转动着,远处的汽车声悠远地回响,白玉花球状的路灯一盏盏地亮了起来,那时花开。
那时花开……(鞠惠&倪森的番外)